李瑜律師：做律師，不悔的選擇

文/彭川

放棄國企的優厚待遇，和穩定、安逸的生活，轉行做律師后，每天時間都不夠用，忙得腳不沾地，面對這種巨大的反差，李瑜律師覺得痛并快樂著，自己從開始做律師的那一天起，就一刻也沒有后悔過。

她說，“在國企工作幾年后，沒有了激情，感覺人生一眼看到了頭，做律師后，重拾激情，工作充實快樂了。”

“下海”弄潮

李瑜，云南省昆明市人，畢業于云南大學法律系。現任北京大成（昆明）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、黨委副書記。

上大學后，感受到法律魅力的她，喜歡上了這一專業。

“法律強調邏輯和思辨，很吸引人。”在她看來，同樣一個案子，從不同的角度去看會有不同的認知，選擇不同的切入點可能會得到完全不一樣的結果，“這一點令其極具挑戰性，也容易獲得成就感，很有意思。”

1996年，李瑜大學畢業，那年中國開始取消大學畢業生的包分配制度。和大多數人一樣，李瑜也希望找一份穩定的工作。后來，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到云南白藥集團擔任法律事務主管，是令許多人羨慕的“鐵飯碗”。李瑜坦言，作為一家知名國企、上市公司，云南白藥集團的工資待遇還是不錯的，工作也相對清閑，穩定。“因此，盡管沒能進入法律行業，一開始感覺也還是蠻不錯的”。

然而，工作了幾年以后，李瑜越來越確信，這里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
在公司，除了基本的法務工作，李瑜還不時需要處理一些辦公室的其他繁雜事務。“關鍵是，公司聘有法律顧問，真遇到法律問題，基本都會交由他們來處理。”她表示，在跟這些法律顧問打交道的過程中自己的內心其實是羨慕他們的，因為他們能夠以律師的身份獨立于企業發表自己的專業意見。“大家同樣都是學法律的，可身為公司法務主管的我，就法律問題發表意見時，其可信度卻遠不如這些法律顧問。說實話，這一點一度令我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。”

而且，在國企上班相對安逸，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。“顯然，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李瑜說。

于是，在云南白藥集團工作了數年后，她開始備戰律師資格考試。如愿獲得從業資格后，2004年，她正式辭職投身到了律師事業中。

和許多新手一樣，“下海”之初，李瑜也經歷過什么案子都接的“萬金油”時期，盡管辛苦，收入也低，但卻令她相對全面地了解了律師這一行業，執業技能也日臻成熟。

大約兩三年后，她開始主動放棄一些案子，踏上了專業化的探索之路，由此逐漸形成了今天的主要業務格局：土地、房地產和政府法治。

十幾年如一日的深耕，專注主業“不偏航”，令李瑜在這些細分領域闖出了一片天地。如今的她是云南省律師協會女律師分會的副會長，云南省律師協會建筑房地產專業委員會委員、昆明市律師協會土地與房地產專業委員會委員，被聘為中共昆明市委昆明市人民政府法律專家咨詢委員會委員。在法律實務方面，她這些年也承辦過不少獲得當事人贊許和社會認同的精品案例。

“截至目前，我覺得，我的律師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應該就是選擇了專業化之路。”李瑜說。

時光荏苒。從2004-2021年，轉眼17年過去。回顧自己的律師生涯，李瑜表示，一路走來，有過很艱難的時期，迷茫過，不安過，但自己卻從來沒有動搖過。

“我從未后悔轉行做律師。”她說，語氣平和而堅定。

參與立法

作為業內資深律師，新形勢下，李瑜近年越來越多地參與到了法律法規的制定工作中。

《昆明市土地儲備管理辦法》、《昆明市閑置土地處置辦法》、《昆明市工業用地招標拍賣掛牌出讓實施意見》、《昆明市城市更新改造管理辦法》等一系列法規、規章及規范性文件的起草、修訂，背后都有她的一份辛勞。

其中，由李瑜作為負責人之一參與承辦的《云南省電梯安全管理規定》專項法律服務項目，開創了云南省律師參與立法工作的新模式。

“此次專項，律師的法律服務是全流程、全方位的。”李瑜說。

首先，在云南省，它第一次將律師服務拓展到了立法前評估環節。

2016年10月，云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正式啟動《云南省電梯安全條例（草案）》立法前評估研究項目，課題的具體實施最終落到了北京大成（昆明）律師事務所的肩上。

承接項目后，李瑜和項目團隊成員先是全面厘清了我國電梯安全法律體系的現狀，隨后在此基礎上，編制了本次立法的參閱匯編資料。又經與相關部門的多次溝通，形成了《云南省電梯安全條例（草案）》的立法方案。2017年1月至4月，項目團隊通過“電梯安全問卷調查”廣泛收集社會公眾的意見，撰寫出《<電梯安全問卷調查>分析報告——立法前評估分報告》。結果顯示：法案的經濟效益大于經濟成本，社會效益顯著，應加快立法步伐。

2018年，項目團隊草擬形成《云南省電梯安全條例（草案）》征求意見稿，經多次征求相關部門和社會公眾意見，修改完善后，報送云南省政府。

其間，為加快立法步伐，云南省政府決定先制定《云南省電梯安全規定》，待實施一段時間、經受檢驗后，再及時將其上升為地方性法規。

“于是，2019年在云南省司法廳的組織下，項目團隊又赴省內外多個地方進行深度調研，在廣泛征求意見的基礎上，最終修改形成了《云南省電梯安全管理規定（草案）》報審稿上報省政府。”李瑜說。

2020年4月1日，《云南省電梯安全管理規定》正式發布施行。

李瑜介紹，以往律師通常只是在立法草案起草或者成稿報批階段受邀進行咨詢、論證，服務比較靠后，“此次的專項中，立法前評估重點解決的是對某一事項是否需要立法、何時立法及如何立法等源頭性問題，律師在這一階段提前介入，可更有效地保證立法過程和結果的合法合規性，提升立法的質量和效率。”

其次，在此次的立法專項中，項目團隊對立法前評估成果報告的方法創新同樣有許多積極的嘗試。“它是一次資料采集、數據分析、問卷調查、實地調研、專家座談等多種形式的集中適用，是定量與定性結合的實證分析，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范式。”李瑜說。這為以后開展類似的立法前評估提供了可供借鑒和參考的評估樣本。

此次政府部門委托第三方研究機構參與立法項目的起草，也被視為云南省打破部門起草的單一模式，拓寬立法渠道的一次成功探索。

回顧自己這些年參與修改、制定法律法規的經歷，李瑜說，作為律師，長久以來扮演的都是法律法規與政策的適用者，參與法律法規與政策的制定，意味著從一個適用者變成了一個制定者，身份發生了轉變，“這完全是另一種體驗”。最大的感受是，律師來自一線，有時候確實更懂社會民生，更懂法律適用的痛點，提出的建議可能更“接地氣”，更適用，因此，律師參與立法確實有其進步性和必要性。

“當然，有幸參與到這樣一項工作中，這是一種肯定，更是一種責任，自己唯有竭盡所能。事實上，我也是發自內心的希望為中國的法治建設作出一點自己的貢獻。”她說。

法律絕不是冷冰冰的

靜水流深，大美不言。

生活中的李瑜常給人一種“平和”的感覺，恰如她的微信名“淡定”。了解李瑜的人都知道，她是個淡定從容的人。1998年，她光榮入黨。如今身為一名黨員律師，李瑜表示，“這種身份，的確會令我以更嚴格的標準來要求自己。”

在跟律所年輕人打交道的過程中，李瑜不時會提到一個詞：“情懷”。

她總是希望這群年輕人不要忘記自己作為一個法律人應該有的情懷。“法律絕不是冷冰冰的，雖然有時候它也會顯得不近人情，但法律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捍衛良知、傳遞良知、弘揚良知，維護社會的正常運行，它的內在是溫暖的。作為律師，我們首先應該具備的是悲天憫人的情懷，要懷有一顆善良的心，面對當事人的事情，會與其一起高興，一起沮喪，有同理心。”

其次，律師應該有追求公平正義的情懷。“律師的定位是：依法治國的重要力量。因此，公平正義是其內在的職業追求。”

第三，應該有實事求是的情懷。簡單來說，就是要尊重客觀事實，要實事求是地向當事人說明案件的問題，不應該為迎合當事人背離客觀事實。李瑜說，現實生活中，有一些律師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，為了得到業務，可能會迎合當事人的想法對案件的客觀事實避重就輕。 “這顯然是不可取的，它違背了人類基本的道德良知。律師執業也是有規則和底線的。”作為律師，尊重事情的本來面目，應該是其執業的“鐵律”，不應被逾越。

除了在執業過程中自覺追尋法律的“溫度”，李瑜作為人的“溫暖”也在許多方面得到了展現，包括面對所里組織的各類公益活動，只要時間允許，她都愿意出一份力。

數年前，她曾參與朋友組織的一次慈善活動，在云南昭通的大關縣捐建一所希望小學。

“因為參加捐贈儀式，我去過那個學校，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”李瑜回憶說，學校建在半山腰，那次他們還隨行帶去了一批學習用品。因為車無法直接開到學校，只得卸在了公路邊。得知消息后，學校的一些高年級學生便跑過來幫忙。

“都是山路，也比較陡，包雖然不重，但論體積足有單人床單寬。孩子們或一人扛起，或兩人拎起，小跑著沖向學校，臉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地輕松、燦爛。”

憶及這群孩子，李瑜的語氣盡顯溫柔。

作為一家有社會責任感的律所，北京大成（昆明）律師事務所自創建以來在公益事業方面投入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。對于所里組織的活動，李瑜一直積極參與。有一次，得知同事要去臨滄市鳳慶縣郭大寨鄉團山完小給孩子們送愛心，便立即準備了一堆毛絨玩具，托同事帶過去。

“我想，他們應該會喜歡的。”她說。

除了捐資助學，像公益普法活動，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，助力企業復工復產這類的活動，只要時間允許，李瑜都會參與其中。

活到老 學到老

雖然淡定，但李瑜其實是個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人，喜歡嘗試新鮮的事物，尤其喜歡美食、美景，喜歡去各地旅行。

平日里工作太忙，旅游能讓她放慢腳步，用心感受生活。

“現在總感覺時間不夠用。”李瑜說。

她表示，律師是一個工作強度很大的職業，其實并不自由。律師的工作制被許多人稱之為“996”甚至“007”，律師們不加班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下班。“雖然被稱為自由職業，但其實做律師并不自由，因為你的時間都已提前被案子、被當事人給安排好了。”李瑜還記得曾經有一次，自己曾為一個第二天要開庭的案子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一點，可剛回到家，電話就響了。“是另外一家顧問單位打來的，公司的一個清潔工人白天在屋頂打掃衛生時不小心摔了下來，現在在醫院，家屬情緒激動，需要緊急處理，領導非常著急，叫我馬上過去一起商量應對之策。”“這是個比較極端的例子，但類似的情況也不少見。”她說。

在李瑜看來，律師是一個充滿挑戰性的職業。即便是同一類型的案子，每個個案也都是不一樣的，都有其不確定性。

“律師還是一個相對容易產生成就感的職業。”她說，當拿到一個勝訴判決，當幫助當事人走出困境，當法律法規的完善進程中留下了自己的奮斗的足跡……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都是實實在在的，鮮明而強烈。

“它真的會讓你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從事的是一項特別有意義的事業。”李瑜說。

作為律師，要承擔起這份職業賦予的責任，只有鞭策自己不斷向優秀靠近。

在李瑜眼中，一個優秀的律師，首先必須具備過硬的專業能力。“當事人之所以找你，信任你，首先是因為你的專業，相信你能幫他解決問題。專業，是律師的立身之本”。其次，就是有認真負責、實事求是的職業態度。“案子不分大小，律師都應該竭盡全力去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。”再者，必須始終保持學習的動力和耐力，活到老，學到老。“伴隨著社會的發展，法律在不斷更新，因此，律師執業就像逆水行舟，不進則退。只有不斷地學習，持續更新自己的知識體系，才能適應職業發展的需要。”

“做律師是很辛苦的。”李瑜說，正如歌里面唱的：不經歷風雨，怎么見彩虹，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。“但我們應當相信：心之所向，行必能至，只要我們一步一個腳印，鍥而不舍，踏踏實實地持續深耕，就一定能夠穿越風雨，登頂夢想的‘高山'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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